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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奈（第1页）
“齐大夫，先过来替若问看看。”曲焕骧站起身，离开床畔，留了位置给齐正禾。
齐正禾对曲家之人比较熟悉，曲家什么矜贵的人生了病，都是请他过来看看，而替曲若问，还是第一次，就连昨日夜里曲若汀冻了一夜高烧昏迷，都是请另一位大夫看的。
在来的途中，朝生已经跟齐正禾说过曲若问的情况，他看过曲若问的面色之后，便从朝生手里接过药箱，齐正禾从药箱里边取出一块手垫，将曲若问的手放在上边，手指便搭在曲若问的脉上。
齐正禾一边摸着胡须，一边皱着眉头，似乎被什么困扰着一般。
“齐大夫，怎么样了？”齐正禾把脉，向来面色平和，而一旦出现这种表情，不是病情危重便是疑难杂症，而这两种，都不是好事。
齐正禾沉吟片刻，又把了一次脉，除了脉象微弱，并无紊乱的迹象，便开口道：“若问身体自小虚弱，缺乏调理，但也不是弱不禁风，这三杖下来，最多伤及臀部的骨头，不可能伤到……”
“咳咳咳……”曲若问轻咳出声，让齐正禾继续说下去会引起曲焕骧的怀疑，她只能出声打断。如果不是事发突然，她来不及准备，也没有想到曲焕骧会寸步不离守着她，她一定将能暂时引起心脉不规律的药物服下，彻底杜绝他们的怀疑。
“若问？”曲焕骧一听，唤了一声，可惜曲若问依旧闭着双眼，仿佛还在昏晕中。
齐正禾收了手垫，放回药箱道：“焕骧，不如这样吧，我先开副内里调理的药方，让若问喝下，再开一副外用的药方，让她外用涂抹，等明儿我再来看看，是否好些，再根据明天的情况开药。”
“也好，朝生，你跟过去取药。”这一方面，曲焕骧不懂，也只能听齐正禾的意思。
朝生跟着齐正禾走后，屋里便只剩下曲若问和曲焕骧两人。
曲若问一直都是醒着，只是不能轻易睁开双眼，不然，她这次的苦肉计，便白演了。
经过这次，想来曲家那几个看她不顺眼的人能消停几天，不会来找她麻烦，而曲焕骧，只要她不与其他男人走得太近，他对她还是不错。
这个人，不怒之下，只是外表严肃，可盛怒之下，连心都会狠辣，不管对任何人，所以，她卧病床榻的时候，不会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两人独处的时间并不长久，春韶便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一路端到床边的一张凳子上：“少……爷，热水来了。”
听得出春韶面对曲焕骧，存在恐惧。
曲焕骧抬起一脚，踹上春韶的膝盖，春韶猛然向前一倾，扑在了地上：“废物，让你好好盯着她，你滚到哪里去了！”
春韶也不敢继续趴着，慌忙起身，跪在地上，一径求饶：“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还好这次没事，若是她出了事，别说从曲家拿药回去吊着你爹的命，你的命，也得跟着送进去。”曲焕骧威胁道。
春韶一听，一边磕头一边认错：“奴婢知错了，少爷，奴婢以后一定盯着小姐寸步不离，求少爷别不给奴婢药材，不然奴婢的爹就……”
“知道就好，起来吧。”曲焕骧发泄完心里憋着的一股气，“你去找身干净的衣服替她换上，等朝生把药拿来，你就替她上药。”
曲焕骧重新站起身，回望了一眼曲若问，便离开屋子，好像并不是在外边等着，而是离开玲珑院。
曲焕骧这一走，她心头顿时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总算熬过去了。
只是没有想到，春韶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爹，曲焕骧用这种手段控制和利用丫鬟，实在太过可耻和卑鄙。
方才在佛堂，他明明有机会救她，可他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让她从中吸取教训，谁才是曲家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而今，等她命在旦夕了，倒是将所有的怨气撒在丫鬟的身上。
自从知道春韶是曲焕骧的人后，她对春韶并不怎么信任，也对春韶抱有成见，可此刻不免又同情她来，同情之时，却又不知道在以后的生活中该如何相处。她做不到信赖于春韶，但又不想因为她而令春韶受到虐待。
满脑子的混乱令曲若问有些沉重，好好，臀部灼热的痛意拉回了她远走的思绪。
如齐正禾所言，三杖并不是很严重，她可以感觉到，没有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顶多淤青红肿一大片，涂点药也就没事。
曲若问正想着是不是可以睁开眼睛松动一会儿身体，便听到春韶打开柜子翻找衣服的声音。
可能春韶对她衣物的放置比较清楚，很快就从柜子里取了一件过来，回到床边。
她很想醒来转个身子，可春韶一直都在，知道春韶对曲焕骧依然是言听计从，便也不打算醒来，省得春韶跑出去叫曲焕骧回来，她便一直装昏迷。
感觉被子被掀开，春韶在替她将身上肮脏的外套褪了下来，她的动作比较轻柔，也尽量避开她的伤口。
幸好她的伤口没有破裂，不然，按照这个季节的温度，衣服很容易粘到血肉里边，到时候，有的苦头等着她吃。
等到春韶帮她脱了亵裤，曲若问感到一阵凉意，她只能继续闭着眼睛忍耐着，然而，她忽然感到有什么滴落在她的腿上，一滴一滴，带着温热。
很快，曲若问便知道，那是眼泪，因为春韶已然啜泣起来：“小姐，以后你千万别再消失不见了。”
春韶替曲若问换上干净的衣服之后，便替曲若问重新盖上被子，还给她轻轻地擦拭手掌，并没有借机报复她。
替她掖好被角，春韶半是抽噎半是低吟，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小姐，你要快快醒来，哪怕不是为了奴婢，也该为了你自己，夫人还昏睡着，你又昏睡着，林妈不在，奴婢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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