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焕骧、曲若问和曲若雪三人见面,就仿佛陌生人一样,没有惊喜,没有亲切,没有热情,只有陌生,这完全不像她和叶陌衍。
“瑾苓,兄妹之间还需要打什么招呼。”叶陌衍尽量不去提及曲焕骧和曲若问之间的关系。
“可我们……”
叶陌衍直接打断叶瑾苓的话道:“自横,你继续赶路吧。”
顿时,自横便驱车赶路了。
自马车里边多了曲焕骧和曲若雪后,叶瑾苓收敛了不少,关闭了话匣子,马车之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叶陌衍本来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人,可一想到曲焕骧和曲若问的事情,就没有心思与曲焕骧说话。
曲焕骧似乎并没有得到教训,一双眼睛,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她。
这个时候,曲若问有点怀念起叶瑾苓的话,哪怕听卫离歌的事情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好在众人已经在普云山脚下,马车走了片刻,便停了下来。
“少爷,福临寺到了。”
这句话,不啻于一道圣旨,让曲若问得以从压抑中解救出来。
众人下了马车,抬头便能看到一道大约有一百阶左右的台阶通往一座敞开庙门的红墙黑瓦寺庙。
台阶上,积雪已经被清扫,不少人正往寺庙里去。
“焕骧、若雪,我约了几个朋友在翼然亭结伴赏梅,不知道你们是……”
叶陌衍的原意本是告知两人自己有约,可曲若雪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在邀请,当下道:“世兄,我跟我哥对福临寺并不怎么熟悉,不如由世兄带着我们欣赏梅花,不知道世兄是否愿意?”
这并不是件难事,叶陌衍如果拒绝,倒显得小气。
知道叶陌衍的犹豫是为了她,曲若问微微调整,拿出偷袭曲焕骧时的勇气道:“叶大哥,走吧,人多也热闹一些。”
既然曲若问这么说,叶陌衍倒是放心许多,不过也担心着曲焕骧会有疯狂的举动,便时刻陪在曲若问身边。
福临寺是京城最大的寺庙,也是岐国最大的寺庙,寺庙之中,偶然会有皇宫里边的妃嫔以及王府中的王妃过来祈福,捐了不少香油钱,福临寺的佛像都显得光亮浩大许多。
翼然亭在福临寺一处开阔的地方,能俯瞰福临寺前门,福临寺内,不仅仅只有单调的墙壁,而有园林的精致。
等叶陌衍到达的时候,翼然亭里边已经坐了两个年轻才俊,与叶陌衍年纪相仿,旁边还有几个小厮侍立着。
两人看到叶陌衍,一人站了起来,而另外一人则依旧坐着。
“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子,这架子也太大了一些吧,让我们几个可等了不少时间啊!”说话带着三分埋怨三分挖苦四分高傲的是那名坐着的男子,他摇着玉扇身上有几分当官的架势,曲若问认得此人,是礼部尚书林孝华之子林学蒙。林孝华是岐国有名的清廉官吏,他一直看好言维清,与言维清走得近,自然便看不惯言维决的行事作风,而她常常在言维决旁边出没,他就认定她是妖女,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
“是啊,陌衍,区区几人可在这里吹了不少冷风,才终于把你给等来了,你总得给个理由吧?”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文绉绉地道,他身体过于纤瘦,犹如一根筷子,他的脸庞也不大,只比巴掌大了一些,书生服穿在身上,显得既宽又大,若不是身高还算可观,能与叶陌衍等人相提并论,真是像极了闺阁女子。曲若问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历,倒是知道京城三大才子,叶陌衍、林学蒙和谷题筠,三人并称岁寒三友,而叶陌衍居三人之首,想来这人便是谷题筠。
“好好好,算我的不是,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你们说要怎么受罚我就欣然接受,这样总行了吧。”叶陌衍也没有推卸,本就是他来迟了,倒是坦然承担下来。
“焕骧、若雪,你们怎么也在这里?”亭子外边,进来一人,十六来岁,穿着一件黄色锦衣,脸上稍显稚气,看到曲焕骧和曲若雪时,掩饰不住惊喜,他忙不迭地跑到曲若雪旁边,想要拉曲若雪的手。
“表……哥。”曲若雪看到男子,僵了僵嘴角,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她似乎很是抗拒男子的靠近,向叶陌衍身边走近了一步,男子的手落了空。
这人曲若问倒是见过几次,他叫胡崇炀,是绸商胡梁启的儿子,胡梁启虽然另外又娶了两房,可就这么一个正房出的儿子,所以更加宝贝,他从小喜欢曲若雪,在曲若雪的挑唆下,她倒是受了不少欺负。
气氛有些尴尬,谷题筠想要岔开话题,可惜又找不到,不期然间,他看到了曲若问,在场之人,他基本上都认识,倒是曲若问,未曾见过,因是叶陌衍带来的,便问道:“陌衍,这位姑娘是谁,怎么之前都没有见过?”
叶陌衍闻言,脸上带着笑意,介绍道:“她是……”
“曲若问?你怎么在这里?”胡崇炀看到曲若问,一脸掩饰不住的厌恶,口吻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表哥。”虽然胡崇炀不待见她,不过她也不能失了礼数,只能平平淡淡地喊了一声。
“谁是你表哥,别乱叫,我可没有你这种表妹。”胡崇炀完全不屑,马上与曲若问撇清关系,仿佛见到什么赃物一边。
见到曲若雪嘴角含笑,投来得意的一眼,不似之前的冷淡,胡崇炀继续诋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德行,这脸上的粉,涂得跟什么似的。”
曲若问并没有不悦之色,胡崇炀的话,不过是为了讨好曲若雪,她又何必放在心上,这种幼稚的行为,她的眼里,除了不屑和嘲讽,再无其他,真正应该嘲笑的是胡崇炀自己。
“崇炀,虽然你不认这个表妹,但也不能这么过分,她好歹也是我的义妹。”叶陌衍听不下去,出口回了一句,脸上隐隐有忍着的怒意。
“义妹?”胡崇炀片刻的惊讶之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嘲笑道,“可我怎么听说,你好像与这个义妹自小就有婚约在,怎么,现在是不是也嫌弃了,所以才拿什么狗屁义妹的名义掩饰你自己的那点嫌丑爱美之心?”
叶陌衍皱着眉头,一张脸紧绷着,像是在克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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